2013年9月10日下午，荷兰乌特勒支大学教授、荷兰人权研究院院长汤姆·兹瓦特（Tom Zwart）教授一行访问法学所。法学所莫纪宏副所长会见兹瓦特院长。莫纪宏副所长对兹瓦特院长再次访问法学所和国际法所表示欢迎，并对两所学者赴荷兰人权研究院访问期间受到的热情接待表示感谢，希望双方能进一步加强交流与合作。兹瓦特院长也表示愿意进一步拓宽与法学所、国际法所的合作，并就未来的合作领域与方式与莫纪宏副所长进行了交流。刑法研究室主任刘仁文研究员、国际法所戴瑞君博士陪同参加会见。

会谈后，兹瓦特院长以"国际刑事法院面临的挑战"为题发表了演讲，刘仁文研究员主持演讲会，熊秋红研究员、樊文副研究员担任评论人，戴瑞君博士担任翻译。

在演讲中，兹瓦特院长主要介绍了"罗马规约"框架下的国际刑事法院目前所面临的主要困境，并对其根源和解决途径进行了分析和阐释。他认为，由于非洲联盟国家对国际刑事法院的抵制，国际刑事法院现在面临非常尴尬的境地。他指出，与"罗马规约"生效之初，非洲国家对它的认同和支持相比，今天的国际刑事法院，受到了非洲国家的集体抵制。在很多非洲国家看来，国际刑事法院并不公正，尤其是迄今为止，所有在国际刑事法院受到指控的人都是非洲领导人，这让很多非洲人怀疑国际刑事法院指控的靶向性，认为国际刑事法院是受到欧美发达国家控制的国际机构，有很强的政治倾向性。现在一些非洲国家正在考虑退出罗马规约，这将产生灾难性的后果。国际刑事法院必须要采取行动，避免这一趋势的进一步发展。

兹瓦特院长认为，国际刑事法院目前所面临的困境，究其原因，固然与历史上非洲国家长期受到西方殖民压迫所产生的南北矛盾有关，但也与国际刑事法院长期秉持的政策和实践有很大关系。国际刑事法院长期坚持一种严格的守法主义（legalism），即法院的运作完全是基于法律规则，而不考虑政治和社会后果。简言之，即使是天塌下来了，也要追求正义的实现。兹瓦特院长认为，这种政策并不妥当。作为一个国际社会政治斗争和妥协的产物，国际刑事法院需要具有政治视野。而且，虽然坚称要坚持严格的守法主义，但是其运作不可能不受到政治的掣肘，并产生相应的政治后果。接着，他举例对国际刑事法院执意对肯尼亚民选总统肯雅塔起诉而罔顾其当选总统所具有的广泛民意基础、肯雅塔当选后所做出的一些政治承诺以及起诉他的政治后果的做法进行了批评。兹瓦特院长认为，国际刑事法院只有抛弃这种严格的守法主义政策，承认客观上政治因素在国际刑事法院运作中的作用以及国际刑事法院的运作对政治的客观影响，才能获得非洲国家和人民的信任，才能和非洲联盟国家建立起有成效的关系。毕竟，国际刑事法院建立的主要目的并非是具体的处罚某个犯罪人，而是在于其象征意义：即对于某些严重犯罪，没有人能够豁免。兹瓦特教授指出，国际刑事法院的作用应该是补充性的，它应注意吸纳各个法律文化中有关正义的观念，尤其是非洲的恢复性司法/正义观念，即不只是追究犯罪人的刑事责任，而是要更加重视社会关系的修复。

演讲后，刘仁文研究员、熊秋红研究员、樊文副研究员、杨柳博士后等专家学者对演讲内容进行了点评和提问，并就普世价值与国家特色、国际刑事法院起诉的决定性因素、补充性原则、恢复性司法/正义的内涵、正义与和平的关系等问题与兹瓦特院长进行了深入讨论和交流。来自法学所和国际法所的部分研究人员、博士后、博士和硕士研究生共30余人参加了此次学术活动。

（法学所科研处聂秀时撰稿，中国法学网记者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