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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法治国与依法治志
冀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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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博士后论坛的主题是“回顾与展望”。但是,对我个人而言,除去回顾与展望之外,更是“感恩与汇报”。

所谓感恩,是感恩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以下简称法学所)对我的培养。13年前的8月,即2004年8月,我从北京大学法学院进入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博士后流动站;11年前的8月,即2006年8月,我从流动站出站,留法学所工作,继续接受法学所老师们的培养;4年前的8月,即2013年8月,我离开法学所到地方志系统工作。我在法学所的9年,是我人生收获最多的一个阶段,尤其是法学所“正直精邃”的理念,深深的影响了我,让我受益,教我感恩。

所谓汇报,是汇报我离开法学所在地方志系统4年所思所为。正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带着“正直精邃”的理念,我到地方志系统工作4年,很快熟悉了情况,适应了环境,找准了问题,采取了措施,取得了成绩,获得了发展。一个法学博士后如何在地方志系统中发挥作用?这就是今天我汇报的带给各位的一个新的概念——依法治志。

在世界文化历史的长河中,中国的方志是最璀璨的一颗明珠。中国方志绵延千载,赓续不断,其滥觞于西汉,发展于魏晋,定型于两宋,兴盛于明清。仅宋代以来,历代保存下来的古志就有8000多种10多万卷,占我国现存古籍的十分之一还多。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地方志工作,新方志事业蓬勃发展。截至目前,全国编纂完成的志书有3万多种,年鉴3万多部。根据2015年8月25日国务院办公厅颁发的《全国地方志事业发展规划纲要(2015-2020年年)》的规定,我们将要在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建成法治政府时,全国地方志系统将实现一项伟大的世界文化创举,那就是省省有志鉴,市市有志鉴,县县有志鉴。因为,纵观中国历朝历代,横观世界各个国家,中国没有哪个朝代、世界没有哪个国家能像中国这样,能够到2020年省省、市市、县县以志鉴这种具有客观性、权威性的载体,来记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社会以及这个国家各个行政区域内自然、经济、社会、政治、文化的历史与现实状况。

这项伟大的世界文化创举载体方式有以下特性:一是方志的民族性。审视世界不同文明的源流演变,我们就会发现,只有中国建立了专门机构,并以官修的方式,用志书的形式,把中华民族文化的产生、发展状况客观而真实地记录下来,并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从推动中华文化的发展。二是方志的地域性。方志所记,都有一定的空间位置,有明确的地域范围,无论记事、记人、记物,都离不开一方之地。“方志乃一方之百科全书。”三是方志的包容性。表现在志书体例上,方志有图经、政记、人物传、风土记、古迹、谱牒、文征七类;表现在在内容上,方志交融荟萃地理学、考古学、政治学、经济学、法学、教育学、社会学、文艺学、自然科学等多学科知识,是一个容量最大的百科全书。四是方志的功能性。方志的功能就是“经世致用”。自古代史官到新时期地方志工作者,其编纂志书的目的就是为了“存史、资政、教化”。中外知名学者大规模使用方志。屠呦呦就是在东晋葛洪编纂的中药志发现了青蒿素制作方法,从而获得诺贝尔奖。除此之外,方志还具有很强的资料性以及权威性特征。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李克强总理、刘延东副总理多次对地方志发表重要讲话、作出重要批示,要求“要加强修史修志”,“把历史智慧告诉人们”“为当代提供资政辅治之参考,为后世留下堪存堪鉴之记述”。但是,地方志工作开展中面临困难重重,需要解决的问题很多,特别是“人治”的特征明显。于是,在依法治国的背景下,我提出了依法治志的概念,提出要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思考和解决地方志工作的问题。我撰写的学术论文《论依法治志》载于《中国地方志》期刊2016年第5期,《中国社会科学文摘》部分转载,《人大复印资料》全文转载。

我提出,依法治志至少有三大价值:其一,依法治志是依法治国的必然要求;其二,依法治志是“四个自信”的重要体现;其三,依法治志是中国文化走向世界的重要引领。

我还界定了依法治志的内涵和外延。依法治志就是在全面深化改革,全面推进依法治国,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的新形势下,以地方志“一纳入,八到位”为总要求,实现地方志从传统单一的依法修志到依法识志、依法修志、依法用志、依法管志、依法存志和依法传志等的转型发展。依法治志的外延包括:一是依法识志:历史与现实;二是依法修志:古志与新志;三是依法用志:开发与利用;四是依法管志:系统内与外;五是依法存志:文字与数字;六是依法传志:中国与世界。

依法治志的目标就是在全国范围内全面推进地方志从一项工作向一项事业转型升级。具体表现为通过 “六个转变”,实现“六化”:一是从围绕自身工作向围绕经济社会发展大局转变,实现地方志事业的大局化;二是从单纯修志编鉴向同时多业并举全面发展转变,实现地方志事业的全面化;三是从依法修志向依法治志转变,实现地方志事业的法治化;四是从地方志机构修志向党委领导、政府主持、地方志机构组织实施、社会各界广泛参与转变,实现地方志事业的社会化;五是从单一纸媒体志向广泛运用数字媒体志转变,实现地方志事业的信息化;六是从修志囿于当地向把地方志推向全国、走向世界转变,实现地方志的全国化、国际化。依法治志的实现路径主要是:第一,科学立法,加快研究制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地方志法》;第二,严格执法,依法追究地方志违法行为;第三,公正司法,积极推动地方志活动司法化;(四)全民守法,着力培育全民依法治志意识。

在依法治志新的理论体系中,地方志已经远远不是原来的一本书,我们提出地方志要围绕三个方面开拓创新:一是地方志以国家利益为导向开拓创新,例如我们已经启动了《中国南海志》《中国抗日战争志》等编纂;二是地方志要围绕经济社会中心工作开拓创新;三是地方志要围绕为百姓服务开拓创新。地方志的开拓创新要以依法治志为保障。

假如有一天雾霾越来越重,人类不适合在地球上生存,不得不到另外一个星球上时,航空器只能允许北京市带一本书,我们肯定不能带诗歌、小说、著作,带一本客观记述北京市历史与现状的《北京市志》,我们到另外一个星球的时候就可以按照《北京市志》的记载再建一个新北京。

我把“方志”解读为“方圆天下,志书古今”。“方圆天下”是空间的概念,“志书古今”是时间的概念。我提出,要让每一个人都能在地方志中找到他的位置,要让每一个人心中有“志”,因为,有“志”者事竟成。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