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主持人!各位朋友下午好!首先要感谢国际法学所办这场会,邀请我,让我有机会在这样一个跨学科视角下重新审视拉美,今天一天当中我收获特别多,能够用更广阔的视角看拉美。今天汇报的题目是“一带一路”视角下的拉美。我从几个角度分享我们的研究。
第一看一下拉美新稳态与中拉经贸合作。
第二拉美持续新稳态的诉求以及中国能提供的一些要素。
第三个方面谈到了“一带一路”的框架下中拉合作的一些新的方向,一些升级方向。
如果说谈到拉美稳态,要从一个非常长历史周期看这个事情。这里我用麦迪逊的历史数据。我们整理了近一百多年的拉美经济发展周期,能够看到拉美经济具有波动性,这一百多年历史当中出现了几个稳态阶段,最新的稳态是经历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债务危机以后,出现在本世纪初出现相对稳定持续比较高的增长,我们认为到了新稳态的阶段。
如果我们回归历史,会看到事实上每次拉美稳态出现都有一些条件,比如模式转换,比如合作方向转变等等。在这次稳态当中,我们观察会发现出现了一个非常大的变化,是和历史以往外部因素不太一样的地方。这种变化是从贸易开始的,我们看到中国开始超过了欧盟成为拉美第二大贸易伙伴。与此同时,伴随着贸易发展,中国也开始成为拉美一个主要投资者。同时我们看到中国在拉美的金融领域,在基础设施合作领域等等开始了有了一些新的举措。可以看到,在拉美这次新稳态的形成当中,中拉经贸合作发挥了一个发展重要的作用。如果我们把数据梳理一下,能够更加清晰地看到,拉美出现新稳态时期恰恰是中拉贸易年均30%以上增长的阶段,贸易是新稳态出现的重要推动器。贸易的力量有所衰减的时候我们看到投资,中国在拉美投资也极大推动了拉美经济发展,推动了它的稳定。与此同时,我们看到中拉合作三个驱动器,即贸易、投资和金融合作,在金融合作中,包括亚投行拉美成员国,包括目前中国在拉美贷款余额已经超过了IDB、美洲开发银行、世界银行等传统金融机构,还包括中国在拉美有一些货币互换协议等金融合作的创新举措,还有我们成立了一些合作基金,促进了拉美的基础设施发展。如果回顾近期历史就能够发现,拉美新稳态形成过程当中,中拉经贸合作确实发挥了非常积极的作用。
我们还能看到,结果是拉美对外经济合作当中出现了一个新的平衡。传统来讲美欧是拉美传统的贸易伙伴,而今由于中国的加入,我们看到一个新的平衡出现,三个经济体,三个外部力量发挥了不同作用。中国作为一个新的加入者,我们更多的是作为一个初级产品、大宗商品购买者,我们进口拉美50%以上的大宗商品。美国进口了拉美40%以上的制成品。欧盟在拉美吸引外资当中占有最大份额,而且最主要是,欧盟在拉美吸收的通讯产业等份额非常大,欧盟是拉美价值链通向外部世界的桥梁。我们通过中拉经贸合作在本世纪以来快速发展,我们形成了新的平衡。这个新平衡是拉美新稳态外部条件。
但是,我们也看到这个平衡出现以后,事实上它经历了前期本世纪初期十几年的发展之后,它迎来一个巨大的外部振荡,也就是我们看到2008年金融危机以后引发外部振荡,这场外部振荡中,拉美用和中拉经贸合作当中形成的弹性渡过了。但是我们看到很快出现一些问题,2014年以后,这个新稳态似乎有点问题了,拉美经济开始下滑、停滞。近几年直到去年为止,甚至包括今年预测数字拉美经济增长都不是特别好。
这个拉美的稳态是不是能够持续呢,这是我们非常关注的一个问题。我们看到,在2013、2014年这个稳态开始动摇。此时,作为这次稳态出现的一个外部力量,中拉经贸合作出现一些新的变化。我们从2013年开始提出“一带一路”倡议,2017年正式提出来说拉美是我们海上丝绸之路的自然延伸,拉美是中国“一带一路”重要的、不可或缺的合作伙伴。截至目前,我们在拉美签署了19个共建合作文件。如果说截止到今年8月底为止,中国和195个地区和136个国家签署了共建文件,似乎拉美占的比重不是特别大。但是需要提出来的是,我们在拉美建交国当中除了这19个国家之外,只有5个国家没有签署共建合作文件。巴西、阿根廷、哥伦比亚、墨西哥和巴哈马,这五个国家如果严格来讲有着一种实际上的合作,比如阿根廷在G20峰会高访期间,阿根廷和中国发官方联合声明当中明确提出,阿根廷将中阿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延伸至“一带一路”。又比如哥伦比亚,哥伦比亚总统访华的时候也对“一带一路”有非常积极的表态,在巴西和巴哈马有一些“一带一路”实质性合作项目,巴西美丽山第一期、第二期,第二期由中国全资投资。因此,严格意义来讲,如果说从项目实际开展来看,事实上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已经基本上覆盖了整个拉美。这样看来我们在拉美“一带一路”合作有一定领先性。
前面谈到拉美开始出现了一个这样的稳态,稳定力量开始削弱。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出现以后,会有一些什么样的作用呢?我们觉得还是会产生一些积极的一些效用,因为它能够解决我们目前合作当中出现的一些问题。
为什么这么讲呢?因为我们中拉合作,从本世纪初期的快速推进式发展当中,我们有一些矛盾,有一些问题、不平衡开始出现了。我个人概括来讲,事实上中拉合作有这样的一个外部失衡和内部失衡,内部失衡来看我们前面谈到贸易、谈到了投资,谈到了金融合作,事实上对应到“一带一路”五通概念当中,我们会看到贸易畅通、资金融通、设施联通的发展领先于政治和人文交流。虽然上午马援局长提到我们在拉美有9个战略合作伙伴,但是我们在政策沟通方面还是有一些滞后的。比如国际法领域的专家所知,我们在法治沟通方面,在一些基本法规认同方面还是存在一些差异。
从民心相互领域,我们看到还是存在着一些滞后的,所以我们内部存在的各个领域发展的失衡。而外部来看,我们看到虽然说看到出现了一个新世纪以来出现中美欧三个外部力量的新的平衡,但是这个新的平衡随着我们发展速度的加快和我们的快速进入,这个平衡开始有一些微妙的变动。一方面来讲,如果说从绝对力量来看,美国、欧洲再加上拉美本土力量似乎依然在主要的部门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但是中国为代表的、引领的亚太区域,实际上它开始在增量当中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而且这个增量以前可以用画大蛋糕方式来做,或者在一些美欧不愿意做,空白区域做,这些空白区域我们看到目前这种边际越来越小。这个意义来讲,中国增长已经引起了传统伙伴和新兴伙伴之间微妙的不平衡。而这种微妙的不平衡一定意义上表现为中美贸易摩擦在拉美的延伸。如果大家关注拉美,中美贸易摩擦去年4月份开始,去年2月份美国在拉美就在说中国和拉美合作的问题等等,应该来说这样一些微妙外部失衡已经发生了。而这些失衡显然会影响我们关系的可持续、全面、健康发展。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我们的经贸合作本身也开始面临着一些困难和挑战。简单来说我们可以看到有这样一些问题,比如说贸易和投资,自由化和便利化的问题,我们贸易关税的门槛,投资关税门槛问题,到现在为止我们在拉美有三个自贸协议,除了这三个自贸协议之外基本上实施WTO规则,但是从拉美研究规则来看,尤其服务贸易领域,在投资领域,拉美对它的一些自由贸易伙伴国给予更加宽松的门槛,给予更加宽松的准入。这方面我们在现有条件下已经到了我们的极致。
第二个方面,营商环境不确定性问题,有拉美自身的问题,也有我们的问题,当我们发生了这样一些内部不平衡和外部不平衡之后产生的一种压力,产生的不平衡。非常重要的是我们今天在这样一个法学领域的专题研讨会,我们看到这种法规体系的差异已经越来越多影响到宏观的、微观层面的合作。还有一些社会风险,刚才我们说到的人文交流本身缺乏产生的本地认同不足也已经影响了经贸合作本身。
所以从这个意义来讲,我们看到中拉经贸合作在带来拉美积极变化的同时,它的发展的过程当中也逐步开始产生了一些矛盾,一些困难一些失衡,需要得到解决。而在这个时候,我们看到“一带一路”来说,我们看到它提供了一个对于中拉经贸合作,对于中拉合作整体来讲提供一个升级的动力和升级的方向。
具体来讲我们看到“一带一路”的五通的领域实际上基本上对应了解决中拉合作当中的几乎所有的当前出现的问题。
从政策沟通方面可以解决我们宏观的政治协调不足,微观上能够解决投资保护、法律环境的问题。
设施连通方面能够带动促进拉美基础设施的发展,带动拉美发展同时带动地区一体化发展,同时能够为中国来创造一个更大的市场。这个对于我们的进一步合作也是有好处的。
贸易畅通和资金融通方面我们能够看出来它的能够从便利化角度,从外部支持角度能够给我们提供一个更加好的外部助力。而人文合作方面能够解决我们合作当中一些不平衡的底层的不认同问题。
总体来看,我们看到“一带一路”倡议的产生,对于中拉合作来说,它适应了中拉合作,尤其中拉经贸合作当前发展诉求,为中拉合作提供升级的动力和为我们提供未来发展方向。
以上是我的汇报,谢谢大家。
作者:岳云霞,中国社会科学院拉丁美洲研究所研究员,本文系作者在“中国—拉美国家国际法治论坛”上的主题发言实录,根据录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