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视野下的法治
——在“‘一带一路’国际法治论坛”上的主题发言
意大利马切拉塔大学教授 朱利奥· 萨勒诺
（2019年10月12日）
非常荣幸参加今天的论坛，感谢国际法研究所。我的话题是欧盟视野下的法治。
欧盟与中国现在均越来越强调法治。因此，我的发言分为以下几部分：第一，欧盟视野下的法治。第二，更加技术性的，欧盟法治视野下的法治原则，即，多维度原则，就是法治在欧盟当中有不同的功能。第三，欧盟法治的实证潜力。在第三部分中，我会讨论三点：自由贸易、国际角色、民众合议，基于这三点使得法治在欧盟显得非常重要。
第一，欧盟视野下的法治。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欧盟公约的基本规则，还会介绍欧盟关于法治保护相关的法律文书，我会解释欧盟法治的含义，也会讲一下欧盟委员会视野当中的法治。
首先，法治是欧盟公约的基本原则。按照公约第2条，法治是欧盟的内部与外部的核心价值观，而且这些核心价值观对于所有欧盟成员国都适用。欧盟是在这些价值观的基础之上建立起来的，因此，法治构成了欧盟法律的核心价值，这点非常重要，因为这会带来一些结果。即，这些价值观包括宪法内容的实质。换言之，每个国家必须在尊重这些价值观的前提下才能够加入欧盟，不能够违反这些原则。欧盟也想坚持并推进其核心价值观，包括法治，而且与世界各国打交道的时候，欧盟也要坚持这些价值观，恰恰是这些价值观才使得欧盟能够诞生，因此，欧盟也想在更加广泛的世界范围内推进此类价值观。
欧盟推出很多法律文件。其具有立法、司法机构，也还有政治性的机构，还包括法律机制、软法机制。其既涉及欧盟，也针对每一个成员国。需要强调的是，针对司法管辖权而言，每一个成员国、每一个个人、每一个公司都可以上诉到欧盟法院。如果其认为个人权利受到侵害（从法治的角度而言，不管它是一个外国公司还是一个国有公司），都可以把案件上诉到欧盟法院，欧盟法院也有其理事会来负责对违反法治价值观的行为提供赔偿。
欧洲法治的内涵都有哪些呢？这是非常复杂的一个问题。因此，这个概念也被广泛争议，因为没有一个统一的、明确的定义。欧盟公约第2条也没有对法治做出一个确切定义。因此，我们必须通过欧盟的法律与欧盟的政策去推导欧盟法治。该概念的清晰性、一致性、连贯性、确定性都取决于欧盟法律的权威性，同时也与每个成员国是否真正遵守第2条密切相关。
欧洲委员会在2014年发出了一个通知，即，新的加强欧盟法治框架的通知，其给出了相关的工作定义。其认为，该定义在欧洲法院的判例法以及欧洲人权法院案例的基础之上（欧盟法院是在卢森堡，欧洲人权法院是在法国斯德拉斯堡），由欧洲委员会的委员会（法律民主委员会或者威尼斯委员会）通过法律得出的结论。还有一个相关的报告，这个报告是由欧洲法律民主委员会理事会拟定的原则（即，威尼斯委员会报告）得出的原则，其有五个原则：
第一，合法性。禁止行政权利的随意性。亚里士多德曾说过，“最好让法律去统治，而不是人去统治”。
第二，法律上的确定性，每个成员国的法律都是有规定性的、有可获得性，就是说能够被市民所理解。另外，需要有透明的法律，所以不能有“黑”法。
第三，法庭应该独立和中立，这点是非常重要的，这就需要建立起一个权力制衡机制，在每个成员国内部实现权力的制衡。
第四，有效和公正的司法审判，同时要去尊重基本人权，这也是对自由的一种保证。
第五，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能够保证获得实质的公正。
因此，法治是多维度的原则。法治有法规层面的，也有欧盟结构层面的，还有外部层面的因素，包括国际合作。监管合作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这是因为欧洲法律秩序的结构必须是基于法治精神的。欧盟的成员国及其机构都必须思考，其采取的措施是否基于欧盟的宪法宪章（即，欧盟条约）。换言之，所有欧洲的法庭和议会都得去考虑基本的法治，所有的欧洲的命令必须是基于法治的原则。
下面提及外部因素。“Kadi诉欧盟委员会和欧洲理事会”案指出， 即使欧盟是另外一个机构的实施者（比如说，其是一个联合国安理会的具有法律效力的决议的执行者），该执行也必须尊重欧盟法律的基本原则。所以欧洲法律强调的是欧盟法律秩序的自主性，同时也是跟外部的更强大的权利机构相关的法治问题。
在推广层面，即，欧盟邻国和国际合作层面的内容。非常重要的标准包括1993年哥本哈根标准（欧盟东扩内容），还有2003年、2004年的委员会政策（即，稳定和相关联结程序）。与欧盟签署国际条约或接受欧盟援助都必须具有附带条件。如果这些国家违反了法治，相关国际条约就会被暂停。下面我想引用美国人的一句话，他说“欧洲的法治是一个新兴的平台，有一个外部的自我表现以及自我认同，是基于欧洲作为一个独特的刑事权力机构来产生的，所以欧盟的统一和对外部的合作，不论是政治上还是文化上，都是要基于法治”。
法治是与一个自由主义传统有关的，它要去保证司法领域，同时要有一个工具性的平台，能够实现经济的发展并实现有效的运作。它要通过一些方式，需要有双重的效果，尤其是通过监管机构（即，通过欧盟技术官僚的专家之手）支持、推广相关标准。它是一个消极性的融合，也就是说其要去除自由贸易和市场开发的一些障碍，并且它也具有积极性的融合功能，即，有能力在一个单向决策过程中满足高度多样化的欧盟共同体的需求。欧洲法治与欧盟目标以及欧盟的国际作用是相一致的、相关联的。但这中间有很多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欧盟法治的合法性。在多边机制、多边主义背景下，因为欧盟行动有着国内的法治愿景，有很多单一成员国的政策，因为此其和成员国过去的殖民时期的传统密切相关。
第二个问题，欧洲政策的有效性。若要推广欧盟法治，其有效性怎么样？欧盟的对外政策并不是十分稳定的。
第三个问题，普遍性和对称性。普遍性就意味着对称性。这样一种对称性，从内部来讲，需要从内部得到执行和统一
最后，欧盟的法律和人民许可之间的关系。法治的推动之所以成功，其前提就是人民要支持并且承诺支持保护这个国家的法治系统。所以从人们角度讲，有三个因素需要考虑：第一，社会平等。第二，要尊重当地条件。第三，去推动共振和互动的过程。也就是说，公民和公共权利机关之间应该有一个共振和互动的过程。
从结论来看，欧盟的法律和法治，具体要考虑到国际法的基本原则，同时也要有助于实现以上三个目标。
最后，我要解释法治，法治在欧盟是一个区域性的、统一的方式去定义方式，所以它是一个有效的方法，成为朴教授的全球治理或者全球法治的一个过渡性的方案。另外，我们也可以采用一种跨区域的方式，也是一个很好的、可行的方法。
谢谢！
作者：朱利奥· 萨勒诺，意大利马切拉塔大学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