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国际法研究所建所十周年国际研讨会闭幕式上的致辞
中国社会科学院国际法研究所所长 莫纪宏
（2019年10月31日）
尊敬的中外嘉宾：
经过两天的会议，大家可能都有点疲劳了，但是看在座的各位脸上还是洋溢着朝气、充满活力的光芒，说明这两天的会议大家都投入了，而且收获很多。我们解决了一些问题，同时还有很多问题需要我们进一步去探索，这也是我们举办这次国际研讨会的初衷所在。
在闭幕式上讲三点：
第一，再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这个研讨会的性质，我们的研讨会是什么样性质的会议。
第二，就是我们为什么要选“人类命运共同体与国际法治”这个主题。刚才伦纳·库尔姆斯教授和柳华文教授都对人类命运共同体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也想谈一些自己的看法。尽管这两天中间有很多时候有其他的会议，中间走出去了，但是陆陆续续到几个会场去听，收获很大。大家重复过的我就不说了，谈一点个人的看法，也便于我们推动下一届人类命运共同体与国际法治论坛能够选择更好的选题，把我们研讨的成果进一步深化。
第三，是表达几个感谢。
第一，我们这次国际研讨会非常特殊，不要说用英文表达出来，用中文表达出来很多人都看不明白。怎么回事呢？我们这个国际研讨会是为国际法研究所建所十周年专门举办的国际研讨会，根本宗旨是要来庆祝我们国际法研究所成立十周年。昨天上午各位都参加了我们建所十周年的庆典，开幕式主要是为了解决十周年庆典的问题。十周年庆典，围绕这个目的我们要举办一个国际性的研讨会。因为国际法研究所不能坐在中国研究国际法，那是不可能的，国际法所的性质决定了我们研究的特点是要跟全球的国际法学者坐在一起一同探讨，这才叫国际法。所以我们通过国际研讨会的方式，来庆祝国际法研究所建所十周年。
中国社会科学院作为党和国家的思想库、智囊团，我们搞了很多论坛，这些论坛办得好的有持续性，办得不好的可能就中断了。我们国际法所往年一直有论坛，有一个固定的论坛，每年主题都不一样。国际法研究所正式建所十年前的前身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国际法研究中心。从2004年开始，国际法研究中心就搞了第一届国际法论坛，到去年为止总共搞了十五届国际法论坛，专门探讨国际法问题。
国际法论坛一直延续至今。今年我们又新设了一个论坛。今年的国际法论坛没有简单地去探讨国际法问题，而是选择了一个当前中国国际法学界、中国法学界，还有世界上很多国家，包括联合国等等，都非常关心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法治道路问题，以此作为我们这次研讨的一个重点。我们希望这个问题不只是作为这次论坛的主题，人类命运共同体本身是一个永久的话题，我们想独自地设立一个“人类命运共同体国际法治论坛”。今年这个论坛是我们首届人类命运共同体与国际法治论坛，明年举行第二届。为了进一步扩大我们人类命运共同体国际法治论坛的影响，为来年和今后讨论这样一些问题提供一个基础，所以我们把往年举办的国际法论坛和今年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与国际法治论坛合二为一，共同举办主题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与国际法治”国际研讨会。明年很可能两个论坛就分开了，可能由中国社会科学院人权研究中心和国际法研究所共同举办人类命运共同体与国际法治论坛，专门来探讨这个问题；原来的“国际法论坛”可能继续举办，可能是讨论更广的国际法问题。这是第一个问题，给中外嘉宾解释一下，欢迎在座的中外嘉宾在今后继续参加我们的两个论坛。
第二，这次我们国际研讨会的主题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与国际法治。刚才柳华文副所长、伦纳·库尔姆斯教授、车丕照教授都涉及到这个问题，这几天陆陆续续听到一些观点之后，我觉得这个问题还要继续讨论，包括我本人对这个问题的认识也不是那么很清晰。这里有几个概念，首先是人类共同体这个概念，这个概念也是需要讨论的；中间加一个“命运”以后更需要讨论了。这个概念提出好几年了，翻译成英文的时候前后用词都不太一样，因为在中文里面“命运”这个词对应有很多英文单词，比如有“fate”，还有“destiny”，但是后来看中国日报等一些宣传都把它变成“future”，把它变成“未来”了，它和“fate”和“destiny”就有很大差异，也反映了经过几年探索之后，国内学界和政界已经逐步达成一致意见，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概念还是翻译成“Community of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比较好。如果这是一种主流观点的话，意味着人类命运共同体要讨论什么问题呢？要讨论的是我们人类社会的未来。我觉得要回答这么几个问题，“shared future”从哲学上讲必须要处理两个关系：第一，就是人与自然的关系。第二，人与人的关系，就是我们有未来吗？不好说的，从人与自然的关系角度讲，我们在太阳系中这个星球，因为我们对外面的世界也不是很知道，外太空有什么样的一些能够摧毁地球的力量，有没有一些自然灾害，我们也不清楚。假如哪天来个彗星，我们人类没有任何能力对付，那就没有什么共同体，也没有未来，不要说明天有多远，可能人类就没了。还有，不是外太空的，是我们自己的地球本身发生了大的瘟疫，我们也没法控制，人类就没了。
大家如果对佛教比较熟悉的都知道，佛教把人与自然的关系讲得非常透彻。它的解释就是最终地球是要消亡的，怎么消亡呢？最简单的，首先，有几次大的火灾，是通天大火，再是水灾，最后就是风灾，最后地球就没了，这是一个对世界生灭的解释学说。对宇宙起源问题我们要保持一种科学探索的精神，它是可能存在的，我们没办法，地球没了我们到哪儿去找我们的家园，没有未来了。第二，在地球没有外界力量给予破坏的前提下，我们人住在上面，作为地球的主人，我们自己能不能和谐地相处，会不会通过人自身的力量把自己消灭了。我觉得现在我们关注的是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为什么要提出来呢？看来现在也不好回答，因为二战之后我们人类有了核武器，如果地球或者外在自然因素没有把我们消灭，我们人类自己不能和谐相处，通过核战争人类自己就消灭了自己，所以我们现在要重点解决的就是怎么样通过正确地处理人与人的关系，来保持人类文明的可持续发展。
这里有几个标准，简单地说，一个最低标准，就是让人类能够存在，不管是多少年，这是一个最低标准。第二个标准，人类不仅存在，而且还能够发展，还能够繁荣，还能够持续，可能要进入一个更加高级文明的状态，把我们的地球做得更好。所以围绕着这个问题实际是个哲学问题，包括古代中国和西方哲学家都在进行探讨。虽然我们可能对高级的或者理想的状况有不同的想法，很难达成共识，但是我们能不能对最低的标准达成共识，我觉得恐怕我们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个概念要把重心放在这儿。
这里需要回答几个基本问题。我们怎么样保证人类文明能够可持续地存在，能够保证我们整个人类的生存，这是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个概念应该考虑的问题。我们要围绕着这个问题来构建一种秩序，大家怎么在一个游戏的框架内不突破这个界限，使得人类作为区别于动物的这样一个群体，能够有未来。我觉得恐怕这也是中国人权政策的一个基点，就是我们要首先追求生存权，生存权都没有，人都不在了，那人权都没有意义了。我们把这种认识也带到国际社会，所以我们特别强调，事情不要做绝，不要因为你很强大就搞霸权主义，就欺负小的国家、小的民族，你就认为自己总是正义的，别人都是非正义的，正义就要消灭非正义。这样一种西方传统下产生的正义观，是不是适合用来解释我们的未来，恐怕是要打问号的。而我们传统的中国文明，有阴阳说、阴阳五行说，我们认为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在黑与白之间还有模糊的灰色区域。我们讲五行，讲世界是由五种元素构成的。我们对世界的看法不太一样，所以这个时候要想维持人类文明最低的生存，我们从哲学方法上是不是要达成一种共识，我们要进行对话，要有一种有效的沟通，这样来形成人类共同的思维方式。
所以我个人觉得，要想破解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个命题，必须要建立一个关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哲学。当然我们认为，能够维持人类社会最低生存的最好的手段、最有效的手段还是法治手段，所以我们要建立一个人类命运共同体法理学、法治学。我们今后应该往这个方向去发展，才能去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法治道路，否则我们的讨论便难以聚焦，不能有效解决问题。
总之一点，我们要通过我们这代人的努力，去把过去的文明很好地保存下来，同时又能把它有效地向前推进和持续，不让它因为我们人类的愚昧、无知、相互仇恨导致我们这代人就完了。这样不行，这是对人类文明不负责任，也是对后代不负责任，我们让人类种族都灭绝了，这是不行的。所以我想从哲学上讲，必须要解决这些问题，不解决这些问题我们的探讨不会走向深入，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独立地来设立这样一个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与国际法治论坛的出发点和初衷，也希望在座的诸位嘉宾能够积极参与我们的论坛。我们不仅仅要为中国，也要为全人类着想。中国首倡了这个理念，习近平总书记第一次提出来，并且很快得到了学界的认可、政府的承认、国际社会的认可，联合国也已经把它写进好几个决议里去了。
我们这个理念出来之后，不仅仅是为了中国一己之利，我们也为世界和平，为整个人类，对全人类负责，为什么我们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国际法学说呢？马克思主义最根本的观点，就是看待任何问题不是从哪一个阶级、民族、国家角度看，而要把具体的单个的人抽象出来以后，成为一个类的人，来看整个人类的命运，人类都没有未来，你那个国家还有未来吗？所以我觉得这正是我们在从事国际法研究过程中要坚持鲜明的马克思主义立场的法理依据所在。这是一个理性化的分析，不是一个简单的意识形态的传播。所以我想，要通过我们这个论坛能够去讨论这些问题，什么都可以探讨，因为所有的问题跟我们每个人都有关系。
第三，我要向每一位参会的嘉宾表达感谢，这次会议我们有来自近20个国家与地区的代表参加这次会议，包括了近30位外国嘉宾，总体差不多有120名参会者，即使在闭幕式环节我看也是嘉宾满堂，我感到非常高兴。在柳副所长宣布研讨会结束之前我要感谢每一位嘉宾，感谢我的同事们，也感谢翻译们，感谢我们的学生们，感谢每一位参会者杰出的贡献，为我们的这次国际研讨会所作出的贡献。也期盼大家明年能够再次回来，也希望大家能够给我们提出一些建议，我们可以为明年选择恰当的话题来提升我们研讨会的质量，这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通过有效的沟通，增进我们之间的理解，这样对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进行共同的研究，对整个人类社会来说是非常有意义的。
我们今天也谈了人权的话题，是不是转移一下我们的思维角度来谈人类责任，这些概念对我们来说也是非常重要，能帮助我们更好地去理解什么叫人类命运共同体，我觉得有很多有意义的话题，都值得我们去进行深入的讨论。
最后，祝大家回程愉快！再次感谢大家的贡献，我代表中国社会科学院国际法研究所表达衷心的谢意。谢谢！
